此刻，G山的山道上，到處都是來看杜鵑花的游人。

這些游人之中，有年輕的小情侶，年輕的學生，還有一些小孩子。當然了，最多的，還是中年人。往往，這些中年人，尤其是中年的女士，是這些爬山的人群之中的運動健兒們。

每當大家在爬山的路上，見到了那些中年的女士們，都會下意識地對視，然後，在心裏默默神交道：你大媽，終究還是你大媽。

當然啦，這些大媽們的爬山實力，實在是令人驚訝的。

程皓然和阿雅兩人並排走著。

山道挺窄的。正好，兩個人並排走著的時候，正好將整個山道上的石階占滿了。

山中的花木，正是葳蕤的時候。即便是艷陽高照，讓人覺得有幾分熱的接近正午的時候，卻難得的，覺得十分地涼爽。

山道上，不分上行和下行。走著走著，有的時候，會和下山的人們，迎面碰上。每當這個時候，便需要有人讓路了。

這樣一兩次便算了，但是，要是次數多了，不免也會覺得煩悶。

好在，山間花木繁蔭，清爽宜人，即便是心裏煩悶，很快便會消散了去。

阿雅和程皓然並排走著，已經讓了好幾波人了。

阿雅待人走遠了，笑道：“怎麽這些人這麽早就下山啦？！莫不是去山頂看了日出？”

程皓然想了想，道：“也不一定呀，或許只是附近的居民，過來晨練呢！不過我要是住在這附近，要是有興致去看日出的話，當然也會在這個時候下山啦！”

兩人一邊走著，一邊說著一些幾乎完全沒有意義的話。

在這些沒有意義的交談之中，兩人似乎都獲得了滿足。

石階單個也窄窄的，好在，景致幽深，走上去並不覺得疲累。

加之又是和喜歡的人在一起，因此，竟是越走越興奮。

忽而，兩人走到了一處位置比較平坦的地方。那山道在最邊緣的地方。走在山道上，視野被分割成兩半。遠遠望去，有一架小橋，橫飛在其間。有一道山泉，正好在小橋的不遠處，飛濺著。

這樣的景色，讓人有一種“曲徑通幽”的感覺。“曲徑通幽處，禪房花木深”，這樣的句子，眨眼睛，便蹦到了腦海之中。

阿雅笑道：“那橋上比較適合凹造型，我想在那兒拍張照片。”

程皓然笑道：“攝影師已就位，請模特看鏡頭。”

阿雅大笑。

只走了幾步，便走到了小橋上。

站在小橋上，逆著光線，阿雅看著程皓然，心，倏地變得格外柔軟。

真希望，以後的日子裏，他一直在自己的身邊。

她在橋上擺了好幾個姿勢，既有正面對著鏡頭的，也有側面的鏡頭。

拍了好一會兒。

阿雅正準備從橋上下來的時候，忽而看見了程皓然認真拍照的樣子，心中一動。

經過的路人，很高興地答應了幫兩人拍照。

照片上的兩人，笑容默契而燦爛。在山上的陽光的照耀下，美麗得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
那拍照的路人，似乎對拍的照片，十分滿意，大聲地告訴他們拍好了。

兩人這才從橋上走了下來。

程皓然對路人道了謝，便開始看照片了。

照片上的女孩，笑得讓這滿山的杜鵑花，黯然失色。

他看著照片的時候，神情專註而認真。

阿雅則站在他的身後，看著照片。

照片上的男孩子，幹凈而溫暖，自帶光芒，猶如初生的太陽。

程皓然微微側身，便看見了身旁的女孩，美麗而真誠的眼睛。阿雅的眼睛，不算大，但是卻很是有神。這樣的眼睛，仿佛是會說話，總是讓人感覺到，想要和這樣的一雙眼睛，說出自己的心裏話。

他喜歡這樣的一雙眼睛。

阿雅已然感受到了程皓然的不太一樣的眼神，羞澀道：“幹嘛？”

程皓然十分認真，道：“看你。”

“看我做什麽？”阿雅嗔道。

“你好看呀！”程皓然笑道。

阿雅聽了，呵呵直笑。沒有一個女孩子，不喜歡聽別人誇她好看。而且，這樣的話，聽上多少遍，都不會讓女孩子覺得，聽得太多了。用個成語來說，那叫百聽不厭。用兩個字說，那叫好聽。

程皓然看著阿雅這樣笑，又語氣認真道：“你真的很好看嘛！”

阿雅笑得更歡了。

這人是咋了。怎麽這個時候，來一波這樣的甜言蜜語？莫非，是有所圖？阿雅皺了皺漂亮的眉頭。

程皓然渾然不覺，道：“怎麽忽然皺眉頭？”說著，還用寬大的手掌，撫摸著女孩的眉。

阿雅感受到了他手掌上的溫度。那是一種幹燥的溫暖。

這樣的溫暖，讓人的心，沒來由地，加速了跳動。她忽而覺得，她什麽都不願意去想了。

就只想這樣，享受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光。

阿雅什麽都不願意去想。

管他有什麽企圖呢！

就這樣的，待在他的身邊，讓她感覺到，心底仿佛響起了什麽天籟般的樂章。

程皓然的手掌，感受到了阿雅皮膚的光滑。就這樣的，撫平她的眉毛的時候，他只覺得，心旌搖曳，心底的邪念，讓他迫不及待地，想要做點兒什麽。

同時，理智的聲音，也告訴他，這可是在公眾場合。

他局促地將手掌拿開，開始胡謅起來。

“你知不知道竇漪房，阿雅？”

阿雅的思緒，再度被帶著走了。

“知道呀，竇太後嘛！劉恒的皇後。”阿雅的眼睛放光，“有部電視劇，叫《美人心計》的，林心如演的。就是講的竇漪房和劉恒。”

“你是看電視知道的？”程皓然有幾分詫異。

“對呀！這部電視劇挺好看的，聽說還原歷史比較到位。”阿雅的眸子，亮晶晶的。

“那都是野史改編的！其實呢，歷史上的竇漪房和劉恒，到底恩不恩愛，還兩說呢！”程皓然故意說道。

這話，像是一顆頑皮的小石子，被拋進了平靜的湖心一般。

阿雅果然十分感興趣。

“怎麽這樣說？”阿雅問道。

杜鵑花叢之中的少年，眸光燦爛。身旁的女孩，笑容清甜，讓整座山上的杜鵑，都屏氣凝神。

那時候的他們，都覺得，彼此是彼此的彼此。

周遭的一切聲音，一切的顏色，仿佛都變成了模糊的背景。耳中，只有程皓然的聲音，依舊是那樣的，清晰可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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